星光未来
专访
Gugu Mbatha-Raw
你不得不佩服 Gugu Mbatha-Raw，不仅因为她在万众期待的 Disney+剧集《洛基》中获得了与 Tom Hiddleston 共同主演的机会，也因为她之前曾经婉拒过类似的超级英雄角色。“我曾经试镜过几次但没被选中，” 现年35岁的她告诉我，“还有过一、两个角色虽然选中了，但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呢？“有时候，一些角色会过于保密，但我觉得如果是不了解的人物，我不会轻易去演。有时候是因为我并不确定，某个角色会不会有足够的层次和深度。也有一些时候，整个剧本的基调并不符合我的价值观：比如对暴力的表达，对女性的刻画，这些因素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不过在她的心目中，《洛基》和其他作品完全不同。“首先令人激动的就是，Kate Herron 将会执导全部的六集，” Mbatha-Raw 说起这位凭借 Netflix 剧集《性爱自修室》而出名的编剧兼导演很兴奋。“其次，Tom Hiddleston 是我在表演学校的校友，能够一起合作就像是一个奇妙的人生循环。” 两人都曾就读过伦敦的皇家戏剧艺术学院，不过 Mbatha-Raw 要早一届（2004年毕业的），所以他们并没有一起上过课，但这位后来的“诡计之神”（God of Mischief）还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那时候是一头金发，有种天使的感觉，看起来特别的……”，“特别的自我，这个词最恰当。”而评价起当年的自己时，她坦言那时的自己多少有点过于心急，毕业后就从一直生活的牛津郡搬到了伦敦，不顾一切地要实现成为演员的梦想。
Mbatha-Raw 最终决定出演这部以《雷神》和《复仇者联盟》中 Hiddleston 的角色为主线展开的《洛基》，其中的关原因就是能够扮演 Ravonna Renslayer，一个在漫画世界中拥有丰富和坎坷历史的人物。“我的戏份安全符合她原本的人设，” Mbatha-Raw 解释说，“这非常激动人心，能够从零开始完全拥有一个人物形象。她是一个很权威的角色，亦正亦邪，经常需要做出艰难的决定。我特别喜欢她身上的那种复杂情感，是我之前遇到过的超级女英雄角色里没有的。”
由于疫情的影响，这部剧从2020年2月开拍几周后就停歇了长达5个月。当9月在亚特兰大重新开机时，这部剧是最早恢复拍摄的作品之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特别感动，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在这位演员的心目中，再次走进幻想的宇宙就像是一场“逃离之旅”。“回到这个虚拟世界，是一种喜悦和释放，” 她说道。尽管片场的防护措施让往日里的欢声笑语少了许多，但 Mbatha-Raw 特别感谢 Owen Wilson，以他的“诙谐幽默”和“自由发挥表演的魅力”为拍摄过程带来了许多乐趣。
“在我眼中，自由和精神是无价的。我不想连续好几年去做会在精神层面上削弱自己的事情。”
让她曾经拒绝过超级英雄角色的原因之一就是需要承诺很长的合约期限。“当你仔细查看片约中的细节时，就会发现许多约束，” 她说，“你会心想，‘我真的愿意在接下来的7年都锁定在这一个角色上吗？’” 当然，对于《洛基》的片约细节和将来是否有续集，她不作评论（漫威宇宙的一切都是高级机密，包括剧情的细节），但她能透露的是：“我对自己签下的约定非常满意。”
在拍摄间歇，Mbatha-Raw 第一次经历疫情封锁是在洛杉矶。因为受到“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抗议运动的灵感启发，她亲手绘制了 George Floyd 和 Breonna Taylor 的肖像，后来把出售的钱捐给了社会正义慈善机构。11月杀青后，她就回到了牛津郡；2021年春，她在牛津的家中和我进行了视频采访，说她正着手准备着下一个项目，BBC/HBO 制作的《前任女孩》，根据同名畅销惊悚小说改编。
“有时候你必须相信自己的直觉，听从自己的内心。”
只要我们谈起工作，Mbatha-Raw 就会展现出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专业精神。她提到了一起合作《早间新闻》的 Reese Witherspoon，一直是她心目中敬仰的人，两人的确都拥有一种泰然自若和专注的特质。Hiddleston 曾经说起 Mbatha-Raw 某天在片场的样子：“我有一次在镜头后面悄悄观察拍摄进度，正好看到 Gugu 在几分钟内一口气表演完10页对话的景象，整段对话的间歇很短：完美、精准、流畅。她永远都是准备充分、坦诚相待、胸有成竹。”
曾经果断拒绝能让她出名的超级英雄角色，更近一步体现出她身上这种坚毅的特质。“我有时候做出的决定恐怕会让经纪人尖叫吧，” 她坦言，“但你必须忠于自己的想法。在我眼中，自由和精神是无价的。我不想连续好几年去做自己并不相信的、会在精神层面上削弱自己的事情。有时候你必须相信自己的直觉，听从自己的内心。如果你的直觉告诉你，‘我觉得不自在’，那你就必须去听 —— 否则就必须承担后果。这往往就是人们变得愤世嫉俗的原因。”
“这就是我所相信的，让这种对复杂、微妙人物的刻画成为一种常态，而这也恰恰是我们正在做的。”
她决定要接的角色往往都带有一种很强的社会或政治属性，无论是《品行不端》中首位成为世界小姐的黑人女性，还是《早间新闻》中在电视新闻编辑室里遭到性骚扰的受害者，还是《灯光之外》中对抗音乐界厌女现象的歌手。之前她曾提起过获得《Essence》杂志 Breakthrough Award 奖的经历，还请来英国演员同僚 David Oyelowo 为她颁奖。在颁奖典礼上，Oyelowo 带着他3岁的女儿走上了台，Mbatha-Raw 感动得哭了。拥有一个英国白人母亲和南非黑人父亲的她，一直都期望用自己的事业选择去鼓励有色人种的女孩们，让他们看到一个在银幕上展现多元文化的未来。
我们5月再次聊天时，她刚和 Oyelowo 合作拍完了《前任女孩》—— 同时担任联合制片人。我问到她选角的过程，以及两位主演都选用有色人种演员的重要性，因为这部作品的剧情跟种族无关。“一部多层次的心理惊悚片，恰好黑色和棕色皮肤的人是主角，我觉得这真的很有意思，” 她说道。事实上，这种偶然性恰恰是关键。“这就是我所相信的，” 她语气肯定地说，“让这种对复杂、微妙人物的刻画成为一种常态，而这也恰恰是我们正在做的。”
其实 Mbatha-Raw 并不是第一次出演超级英雄影片，只不过2018年的《永不褪色》比起漫威的大制作显得更小众。在这部影片中，Mbatha-Raw 扮演的角色并没有指明种族背景（她出演过的作品有一半以上都是这样的），但她入选以后，其他主角（她在戏中的母亲和女儿）也都自然而然地选择了黑人演员。她们的种族并没有在银幕上被刻意强调，但你仍然会感受到震撼。这是因为选角的成功，我们才能看到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家庭故事，而主人公正巧是黑人。我们以前又有几次看到过这样的作品呢？“所以说啊，你明白了吧，” Mbatha-Raw 说到，“这一切都很微妙。【种族】是一个存在的事实，它不是一个问题，也不是一个主题。对于这个话题，我和 David（Oyelowo）探讨过许多次。这的确是一种激进和进步，但并不是来势汹汹的。”
在我们的 Zoom 采访接近尾声时，Mbatha-Raw 的门铃响了，就去看了一眼。我能隐约地听见她惊喜地说：“哇，我的天啊，谢谢你！” 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说真的，这不是我提前安排好的，” 她开玩笑说。这束捧花是为了庆祝她成为联合国难民署（简称 UNHCR）的亲善大使，来自一位2018年就开始跟她合作的同僚，工作经历包括访问卢旺达和乌干达的难民营。
她顺势提及自己的父亲曾经冒着坐牢的风险抗议南非的种族隔离，多亏了 UNHCR 的帮助猜得以定居英国，但她是在跟一位经纪人合作期间才得知了这个事实。“这就像我一位表亲说的那样，是祖先的召唤，” 她说，“这具有特别的意义，因为我属于（父亲）这份光荣遗产的一部分。” 在拒绝加入社交媒体许久后，她如今开始重新使用 Instagram，一部分用来宣传 UNHCR 的工作。“我的确感觉到，” 她解释背后的原因，“这样的做法给社交媒体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意义，Mbatha-Raw 的生命中从来都不缺少。
漫威剧集《洛基》已在 Disney+ 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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