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人生
专访
Jessica Alba
Jessica Alba 的心里一直有个纠结。我是在跟她聊了十分钟之后知道的，这个纠结并没有那么明显 —— 我其实没看出来 —— 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话直截了当。“我猜自己是那种越被质疑就越强悍的人。”这位现年38岁的女演员吹着她的咖啡说道。这是个星期五的早上，我们坐在她家宽敞客厅的沙发上，因为刚冲了个澡，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当有人认为你成不了气候，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去证明他们错了，不是吗？”
不过话说回来，谁会去质疑 Alba 的本事呢？她已经成功了，所谓的“成气候”是要更成功到什么程度？她的名气已经响亮了近20年，粉丝遍布全球。2011年，她还成立了名为 The Honest Company 的公司，这家专注于健康及婴儿护理的企业在2017年被估价为十亿美元。而且据我的观察，她家的地址靠近比弗利山的顶端。这是她在这一带的第三栋 —— 没准是第四栋 —— 房子，从客厅看到的山顶和峡谷风景一直连到了太平洋。她的其他几栋房子在较远的山下，但她一直想要住在海拔高一点的地方，所以八月的时候搬了家。“这里很清净，”她说道，“完全没有置身都市的感觉。”
“我是那种越被质疑就越强悍的人。当有人认为你成不了气候，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去证明他们错了。”
Alba 近来的生活缺的就是清净。除了栽培一个大型企业，她还是抚养着三个小孩的妈妈：Honor、Haven 和 Hayes，分别是十岁、七岁和一岁。这些都解释出了她中断演艺事业的原因。“公司已经吸走了我大部分的工作精力，孩子们也已经吸走了我的心！”她说，“我真的是没有一丝空间了。”不过现在，她已经为 Honest 找到了新任 CEO，终于能够再次表演了。而且正如 Alba 的一贯作风，她要玩就玩大的。一档每周更新的衍生剧《洛城战警》即将登陆 Spectrum，“就像《纸牌屋》跟 Netflix 的合作模式一样”。它是90年代由 Will Smith 和 Martin Lawrence 主演的 Michael Bay 影片《绝地战警》的续集，Alba 和 Gabrielle Union 在片中主演一对警探搭档。
这部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做着很酷很有趣的事情，完全摆脱了以往的模式化形象”，她说道。巧的是，Union 和 Alba最近都刚生小孩，所以她们就像是拥有双重人生，前一分钟还在镜头前跟坏蛋们大打出手，后一分钟又在剧组拖车里给孩子喂奶。“我当时心想，既然我的孩子要来片场，那他要是饿了，我可不允许任何人对我指指点点！”
那她既然这么忙，为什么偏要演电视剧呢？我问到她时，Alba 一脸无助，“可能是我太怀念拍电视剧了吧，那种过着另一段人生的感觉，起初就是这种感觉让我喜欢上了表演。我曾经是个没救的小孩，表演成了我的避风港。我觉得，当你生活压力太大的时候，与世隔绝挺好的。”
“可能是我太怀念[表演]了吧，那种过着另一段人生的感觉，起初就是这种感觉让我喜欢上了表演……这里成了我的避风港。”
美貌和天赋也许是 Alba 最为人熟知的优点，但她身上真正特别的还是那股动力，一往无前的冲劲是她人生故事的核心。她有个白人母亲（一半丹麦人，一半法国人）和墨西哥籍的父亲，因为两人太年轻就结了婚（母亲当时只有19岁），所以 Alba 直到15岁都是住在爷爷奶奶的家里，也就是洛杉矶东部的小镇 Pomona；母亲因为嫁给墨西哥人而被自己的家庭断绝了关系，Alba 从来都没有跟母亲的家人来往过。“所以说，他们是种族歧视。”她说道。种族歧视是 Alba 人生中一直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她心里的纠结之一。
她特意带我去看家里的一面墙，上面全是家人的照片 —— 她的爷爷12岁开始摘水果工作，奶奶则在当地剧院里演出。“那个时候[加利福尼亚]的种族隔离现象特别严重，”她说道，“墨西哥人甚至要在不同的水坛里喝水。在公共泳池，也要先让白人小孩先游，墨西哥小孩最后一天快换水了才能进。”
她的童年家境贫寒。“我爸还在军队里的时候，”她说道，“爸妈两人曾经分别身兼三职。”尽管双亲竭尽所能地为小 Alba 摆 脱贫穷，但她仍然看出了两人的挣扎。“工作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负担，”她说道，“那时候我心想，他们为什么不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呢？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们就不行呢？我从来不认为，因为自己出身不好，就不能拥有一个无需为金钱担忧的自由生活，不能拥有快乐。”
“我拍的大多数作品自己从来没看过！但是早期演的那些戏，都是为了经济利益而选的。我想吸引全世界的观众，因为也许这样，我才能长久地发展下去。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Alba 20岁初开始表演，“那时候除了我全是白人女孩，”她回忆道，“如果他们需要一个拉丁角色，就必须找到符合刻板形象的演员。所以我不得不找到属于自己的戏路，沿着它踢开了这个行业的大门。好莱坞不会有人对你说，‘你想来就来吧！’”
尽管开头不容易，她还是成功了。17岁时，James Cameron 选中她来主演剧集《末世黑天使》，之后她又接连出演了《热舞甜心》、《罪恶之城》、《神奇四侠》，后者让她一举成为全球明星。尽管如此，她承认自己走的是一条崎岖不平的道路，“我拍的大多数作品自己从来没看过！但是早期演的那些戏，都是为了经济利益而选的。我想吸引全世界的观众，因为也许这样，我才能长久地发展下去。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后来她的想法发生转变是在2008年，她嫁给了电影制片人及企业家 Cash Warren 并生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小孩后。"在那之前，我一直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她说道，"我总觉得自己不如任何一个人努力，我拥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的。是 Cash 让我睁开了眼睛，让我发现，自己其实不必总是那么拼命，与全世界为敌。他曾说，'你没必要总是那么生气，你也可以享受快乐，放轻松。你的事业不会消失不见的。真正的问题是，这份事业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从那时开始，我决定转行为企业家。"
“那时候除了我全是白人女孩在[试镜]。所以我不得不找到属于自己的戏路，沿着它踢开了这个行业的大门。好莱坞不会有人对你说，‘你想来就来吧！’”
Alba 创立的Honest —— 得名于她的第一个小孩 Honor —— 以制造婴儿、美容、居家的无毒用品为主旨。她将其视为继承给孩子们的光荣遗产，作为他们世界中的一股积极正能量。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Alba 16岁时并没有读完高中，而是直接进入演艺圈，现在又从零开始筑起一家公司。而且到2016年为止，Honest 的估价就已高达17亿美元，Alba 当时还被《福布斯》杂志评为40岁以下白手起家女富豪中最富有的成员之一，身价3.4亿美元。
这一切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 2017年，公司约有80人被裁员，Alba 带头发起了领导层的改变，吸纳了一位新任 CEO，并扩招了更多女性员工，她们在高层职位中的比例从原来的15% 增长到了 50%。“我必须把这个企业的核心价值和基本原则传达下去，”她说道，“如果会议室里能有一半的人跟我产生共鸣，那事情就更好办了。比如顾客们的想法和感受，怀孕妈妈们的心理活动，荷尔蒙的变化，还有对产品成分的严格把关。怀孕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脆弱的一段时期，也是最敏感、最孤独的一段时期 —— 三次怀孕都是这样。就连怀上老三 Hayes 时，我也像是第一次怀孕。”（她目前没有打算再生第四个：“我喜欢孩子，但我真的不喜欢当孕妇。”）
很自然地，许多人都拿她跟 Gwyneth Paltrow 比较，另一位身兼演员和企业家的成功女性，她创立的健康品牌，光芒远远盖过了演艺事业。Alba 将于五月出席 Goop 峰会，两人已经互相分享了许多心得体会，尤其是筹集资金的过程。“银行业特别以男性为主导，”她说道，“他们跟你见面多半是为了留张合影，根本就不打算给你资金。”不过她很快就澄清了她们的不同点，“她是奥斯卡获奖女演员，念的是私立学校，父亲是巨星，我跟她的背景天差地别……”
她们还有另一个区别，Alba 是很认真地要重回演艺圈。事实上，半小时后她就要去华纳兄弟会谈。就在我们谈话的同时，她还在完善自己的妆容，涂着睫毛膏和口红。你能从她的神态里再次感受到那种动力，那股涌动在血液里的热情。我问她，心里面的纠结包不包括演戏，她笑了笑，“这个嘛，可能吧。我觉得自己一直没能发挥出期望的那种自如驾驭角色的能力。而且自从 #MeToo 运动发生以后，产业环境好多了。男人们被迫给我们让出更高的席位了。”说完，她起身告别。我猜，这次会谈肯定是她说了算。
《洛城战警》将于5月13日于 Spectrum 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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